说什么偷窥。
李茗源觉得这话比脏话的杀伤力还要大。
有这么骂人的吗?
他猛地跳起来,大喊道:“你要不要脸,我为何偷窥你?要偷窥,也是你偷窥我。”
蒙钺脸色极度的不自然。
一般男子听到这样的指责,难道不是笑一笑,然后平静地说没有吗。
他怎么如此大的反应。
“我蒙钺,行的端坐得直,我不会偷窥任何人,况且……你也没什么好看的……”
蒙钺认真道。
如果没有况且后面的内容,李茗源或许就是笑一笑。
可说他没什么好看的……
“我还能说什么。”李茗源鄙视道:“你这样没情趣的呆鹅,你懂得美丑么?你曾经对谁动过心么?”
“我懂。”蒙钺认真道:“我当然动过心。”
“胡言乱语,你连青楼都没去过,说不定连女人都没碰过,你懂个屁。”李茗源道。#@$&
蒙钺一时语塞,他坐在桌前,喝了几杯酒,认真道:“我去过青楼!”
他想起在扬州的那次经历,起初是不愿多提的,也无比的懊恼。
总觉得自己的清白给毁了。
可时日长了,细细想来,对于那位姑娘,愧疚之余,也总想起她的那双眼眸。
“少骗人了。”李茗源也走到桌前,也倒酒喝了起来。%&(&
他本来就已经五分醉意,再陪蒙钺半壶酒下肚……
他看着眼前的蒙钺,已经觉得此人身在云雾之中了。
蒙钺也喝了个满脸通红。
他拍了一下桌子,道:“我绝不骗人,我去过青楼,也与青楼女子相好过。”
“说来听听。”李茗源道。
蒙钺醉意浓了,盯着他的双眼,道:“你真想听?”
“是不是男人?快说!”李茗源道。
“不是男人,是个女人,如假包换的女人。”蒙钺道:“我还帮她赎了身……”
李茗源拍了拍他的肩,道:“想不到你这个呆鹅,那么好心,你怎么有这种癖好,你给每一个与你睡过的女子赎身,你有那么多银子么?”
“我没有给每一个,我只有她一个。”蒙钺道。
“呵呵呵呵……”李茗源醉得不轻了,痴呆一般笑着,他凑到蒙钺的耳边,道:“你说的,那是假姑娘吧?”
蒙钺惊醒,抓着李茗源的手,认真道:“你如何知道那姑娘姓贾?”
“我不止知道,还知道她叫假嫣儿。”李茗源糊里糊涂,举着酒杯,懵懂道:“呆鹅,你果然还是个小童男,不对,你是个老童男了。”
李茗源说完这话,把头倚在蒙钺宽大的肩上,睡着了。
“你如何得知?”蒙钺的酒已经被吓得全醒了。
他猛然回头,李茗源的脸近在咫尺。
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他的脸,这皮肤,比女子还要娇嫩。
那漂亮的仰月唇,比女子还红。
蒙钺自己的心乱极了。
他看到了李茗源脸庞,有一道浅浅的疤。
若不是近距离地看,根本无法分辨。
那道细细的痕迹,比周围的皮肤都白一些。
蒙钺的思绪,回到了在扬州的福禄酒家的那一晚。
当时的贾姑娘,曾被他的剑气所伤。
那道伤痕……正在脸上……
记忆里,那个低眉顺眼,可怜兮兮跪坐在自己面前的贾姑娘。
现在,倚在自己肩上,呼呼大睡的李茗源……
不会的。
或许是碰巧。
其实,早在李茗源说那痣的时候,蒙钺已经怀疑了。
那时,他还安慰自己。
可两个人,怎么会有一样的伤痕。
这不可能是巧合了。
“假嫣儿,假姑娘?”蒙钺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。
是他自己笨啊,没人骗他,说了是假姑娘了。
以及后面那个跟着他的小乞丐……
这一切,都不是巧合。
蒙钺耳边是李茗源均匀的呼吸声。
原来……
一直都是他。
“欺人太甚,李茗源!你实在是欺人太甚啦!”
蒙钺腾地站了起来。
李茗源摔在地上,似乎醒了一瞬,听到了呆鹅的爆吼。
他捂着耳朵,又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蒙钺气得说不出话,恨不得立刻把他给掐死。
可看着他这张脸,便会想起贾姑娘的哭相。
蒙钺的剑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了,最终下不了手,暗自骂了一句:“这笔帐我蒙钺记下了,日后再与你算!”
他愤恨地挥舞大剑,把这屋子里所有的幔帐,都化成了碎布。
“李茗源,你如此耍弄我,定要一日,要你拿命来尝,汝之身,当如此布!”
蒙钺大踏步走到房门,大脚把摇摇欲坠的门给踹了个粉碎。
在几个龟儿子目瞪口呆的注视下,他离开了这个鬼地方。
走过寻莺阁的时候,那门也恰好打开了。
里面走出来两个男子,都低着头,匆匆上了马车。
蒙钺正在气头上,也没仔细看。
可是那个稍微壮一些的汉子,那个背影,有些眼熟。
阿健赶着马车,他低声道:“太子殿下,您坐好了,我刚才看到个熟面孔,以防他怀疑追上来,我门要快些了。”
“好。”马车里的人应了一声。
得了回应,阿健甩了几鞭子,马车飞快驶离了红粉西巷。
“什么熟面孔?”拓跋轩感觉马车慢了下来,这才问道。
这个时辰,居然还能见到熟面孔,不容易啊。
是路太窄,还是缘太深。
“就是那个进献神弩的蒙钺。”阿健道。
“人不风流枉少年。”拓跋轩道。
阿健皱着眉,那您怎么不风流。
这个时辰了,还非要离开,在寻莺阁夜宿都不肯。
“算算时辰,快要到鸡啼时分了?”拓跋轩问。
阿健道:“是的殿下,我们接下来去哪儿?此时所有的店铺都歇了。”
“直接往城门去吧,等到鸡啼时分,即刻出城,先去扬州!”拓跋轩道。
阿健担忧道:“您不必自己去,让属下去办就行了,若是您再出了什么闪失……”
拓跋轩缓慢地说:“你是觉得,带着一个瞎子,你会很麻烦吗?”
“太子殿下,属下绝没有这样的想法。”
“那就好了,我必须自己去找,因为那个了无音讯的人,他是我兄长!”
阿健居然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“他是为了我的眼睛,才去冒险。”拓跋轩道:“他去找那女子,都是为了我,若大哥出了什么意外,我定要那女子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深夜悄悄,马车缓缓而行,不知谁家犬吠。
阿健仿佛能听到拓跋轩握紧拳头的声音。
阿健心想:大皇子或许并不只是为了你,他有私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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